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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如是說之一 我眼中的楊德昌導演與《一一》

導演如是說之一 我眼中的楊德昌導演與《一一》

《一個人的一一》關於楊德昌的舞台實驗|OPENTIX編輯臺 2021年11月

楊德昌導演的電影讓不想永遠活在「現在」的我,像是找到一個能讓我看得更深入、看得更清楚、看得更加遠的一個人,他擁有這一種洞悉力,令我很想跟著他學習這樣去看事情以及看到他所看到的。

文字 / 林奕華 香港劇場導演

我最初看楊德昌導演的電影時,已經覺得他能給我一種感覺,跟我的興趣或者我的工作很有關的:就是舞台。

第一部我看的是《海灘的一天》:兩個人,兩位女性,很久沒有見面,約在一間咖啡廳,然後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回溯和整理她們之間的歷史——這個對我來說,它當然可以是一部小說、當然可以是一部電影,但其實它也可以是一個舞台:兩個人在台上面,可以談一整個下午的對話。

後來再看他另外一部電影,那部更像舞台劇,因為它是一部鬧劇,就是《獨立時代》。

所以當我有機會接觸楊德昌太太彭鎧立女士,表達我們想要通過舞台呈現楊德昌導演的劇本時,我向她提出的第一部是《獨立時代》,而不是《一一》,但是後來我發現更大的挑戰是《一一》。

因為《一一》不像舞台劇、它最不像舞台劇:它很瑣碎,它好像很平淡,因為它的人物和場景,不會讓你覺得他們全被困在一個時間空間裡,而是散發到很闊、很遠的——正正這件事情令我覺得,那種時間和空間,不像是舞台平日會用的那種濃縮的時間、固定的空間——它更是考驗我和我一起工作的團隊如何去重新整理這部電影裡時間和空間是什麼?

楊德昌導演最令我感動的,而且給我帶來很多啟發的原因,雖然他的作品不多,但是每一部作品,都有一個很重要的個性:對於「什麼是真實」的一種探索和執著。

電影,很多人也會說它反映人生,而人生是一場夢,所以可以很虛妄,這是不容否認的一件事;因為人生充滿了各種「無常」、充滿了各種令你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們只滿足於接受這些現象、接受會發生的這些事情,我們很可能永遠只活在「現在」。楊德昌導演的電影讓不想永遠活在「現在」的我,像是找到一個能讓我看得更深入、看得更清楚、看得更加遠的一個人,他擁有這一種洞悉力,令我很想跟著他學習這樣去看事情以及看到他所看到的。

楊導演另外6部長片到結局的時候,都像是走不出去,而《一一》不同於此,因為《一一》有一個角色——他帶著我們一直去提問,這些問題能帶給我們一個出口的可能,這個角色很重要,叫「洋洋」——代表希望、很多未知,對於很多事情,不會覺得「不知道」就是沒有面子或者「不知道」是一種負擔,所以他提問、他用行動來提問,就是做很多的實驗。

我覺得這次做《一一》(舞台劇),其實也要像洋洋那樣,由電影變成舞台劇,看看它能不能是一個對自己或者對來看戲的人,都有意義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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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自電影《一一》,得到彭鎧立女士首次授權改編。電影由洋洋讀給婆婆的一封信收尾,舞台劇《一個人的一一》則從洋洋長大後展開-不單只有照相機,一如現代人,他擁有更多高科技配備,唯獨還是「只能看到一半」。然而在疫情時代的14天隔離裡,洋洋經歷重新自我發現,終於從「後面」找到「前面」:一個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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